用一杯Hot chocolate迎接星期二的早晨,望向窗外,晨露瀰漫了街道的容貌,灰色的柏油路,濕了一夜的寒冷,零星的雪花點綴著街景。


今天的天空,很倫敦。


當初,歐約翰先生是在網路上直接訂房,所以只看到房間的樣式,沒能窺見四周住宅的全貌。直到我們check in後,才知道隔壁正在拆除老舊建築,唯一的窗戶,沒有想像中的美麗景色相伴,只有挖土機忙碌地穿梭來回,和苟延殘喘尚未被移除的紅色建築屋頂。


廚房的抽油煙機轟轟作響,碗盤聲和切菜聲此起彼落,我問了句:『寶貝,需要幫忙嗎?』


『喔,不用,很快就好。』歐約翰先生給我一抹Pasta的微笑。


午餐,茄汁Pasta佐花椰菜。



小小的房間裡,卻有大大的幸福。心愛的人在廚房裡做著愛心料理,就是這個房間最美麗的景色。手中還冒著白煙的Hot chocoltae,是歐約翰先生幫我沖泡的幸福,記得還在台灣時,一回,他在電腦的那頭喝著Hot chocolate,我嘟著嘴羨慕的說,我也好想在寒冷的夜裡,來一杯暖暖身喔。


他記住了。


我們check in的那晚,他幫我把行李放好,把我隨手丟在床上的大衣掛在衣櫥裡,把我隨意脫下的布鞋擺放在床底下,然後他泡了兩杯香濃的Hot chocoltae,說:『welcome to London, SARAH.』

***

去年的6月底,我在澳洲遇見德國男生馬可。


不同於德國人嚴謹拘泥的民族性情,愛音樂愛旅行的馬可全身充滿熱情,像顆勁量電池,永遠有用不完的活力。他闖入我的生命裡,在他即將返回德國前。


相識的第一晚,我們和十多名背包客棧的朋友一起去酒吧。肩並肩走在冷颼颼的柏斯街道上,馬可把他脖子上的圍巾取下,貼心的圍在我空無一物的脖子上:『妳一定很冷吧。』


『我還好。』不習慣這樣的親近,我伸手想取下還有他體溫的圍巾。


『不要拿下來,就當妳幫我保管好了。』他按住我的手。


在酒吧裡,馬可總是圍繞在我的身旁跳舞,不曾離去。不愛,也不會跳舞的我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他拉著我的手,每每試圖引領我在強烈節奏的音樂下釋放矜持,我也總是笑笑的抽回被他握住的雙手。他沒收到我的訊號,依然在我四周徘徊不去。事後,他甚至堅持陪我提早離去回背包客棧。


馬可是我遇到的另一個窮德國人,他用所剩不多的錢,不加思索地在墨爾本買了部二手車,只因他想一窺墨爾本到柏斯沿途的美麗風景。所以,他整整開了10天的車一路到柏斯。愛說話的他,10天內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基於同情心,我提議,我買食物,他下廚。在他賣掉車子前,幫他節省食物的開銷。


才發現,馬可的好廚藝。他每天變換不同的菜色,自己親手做的雞肉奶油麵包捲、牛肉起司披薩、義大利麵疙瘩等等,晚餐的菜單從沒有重複過。美食主義的他,每次都有開胃菜和一杯紅酒,甚至用手邊的香料來裝飾盤子,宛如法式餐廳的享受。


而這些浪漫的心思,都是為了我。


每天,他會在一早就告訴我當天的行程,在旅遊書上畫滿記號和標記。短短的幾個禮拜裡,我幾乎去遍柏斯大大小小的地方和鄰近的城市,發掘探索我從來不知道的街道巷弄。艷陽天,我們漫步在和煦的陽光裡,把影子踩在腳下;雨天裡,他脫下外套當雨傘,我躲在他的臂彎裡奔跑過街,踩踏滿地的積水。嘻笑聲,沒有間斷過。


高大英挺的馬可,迷人又談笑風生,他永遠是注目的焦點,總是吸引女孩子的目光。他擁有我所沒有的熱情和愛冒險的基因,我們像來自不同的世界。他不只一次跟我告白,我也不只一次拒絕他。


我不想只談一場沒有結果的浪漫愛情。


一天,他帶著自己捲的日本壽司約我到附近的公園野餐。雙魚座細膩的他,讓我坐在鋪上毯子的草地上,我們在太陽下吃著他的壽司,聽著他電腦裡流淌的音樂。突然,他把我擁入懷裡,不習慣這樣親密接觸的我,卻不知該如何反應,就這樣一動也不動地被他抱在臂膀裡。


從那天起,他牽起我的手,不再放開。


幾天後,他和我以及來自美國和德國的新室友一起去餐館晚餐。席間,他和美國女生—珍,不停喝酒划酒拳,不喝酒的我和德國女生—琳達,在一旁聊著天。沒多久,醉了的珍打賭馬可不敢偷餐廳裡的麵包,於是,他們趁我和琳達沒注意時,兩人跑去無人看守的櫃台旁,抓取幾個麵包,然後邊笑邊跑的坐回我身旁。


我和琳達憤而離席,他沒有追出來。


回到背包客棧,儘管生氣,我還是和琳達坐在樓下餐廳等馬可。一小時後,馬可和珍有說有笑的回來了,他們兩人醉到走路也走不穩。馬可沒看見坐在角落的我們,他們兩人拐進電腦室裡,我跟上前。


親眼目睹,他們纏綿地擁吻著彼此。他吻了另一個女生,在他吻了我的隔一天。


像電視般的劇情,在我眼前上演,我頭腦一片空白,雙腳不停地顫抖。我好生氣,好難過,那時後,我是真心喜歡他的。


隔天,我躲他躲了一整天,心像是被人掏空似的。晚上帶著宿醉醒來的馬可,表情哀傷的跟我道歉,他說,因為我的距離和冷漠,他感受不到我的回應,才會藉此想從另一個女生身上,找尋溫暖。


他說,雙魚座的他,沒有愛活不下去。他需要,滿滿的愛。他說,他是真的喜歡我。


看著他的雙眼,我竟輕易原諒他了。

***

馬可,就是那個在我遇到歐約翰先生之前,一直住在我心裡的「另一個他」。


歐約翰先生知道這段往事後,只淡淡的說:『如果他是真心的,再寂寞,他都不會去找另一個女人來當慰藉。』


我不輕易接受一段感情,卻也無法輕易割捨一段感情。因為這樣傻的執念,才會導致後來和歐約翰先生的誤會。


如德國朋友瑞貝卡說的,歐約翰先生是個香菇(參考:whats the story?聽見愛情的聲音),不愛說話靜靜站在一旁的香菇。或許吧,相較於馬可的幽默風趣,歐約翰先生顯得漠然和無所謂。曾經,我以為那樣的冷靜,是因為不在乎,是因為不夠在意。

***

自從在一起後,夜晚不容易入眠的歐約翰先生,總是睡眼惺忪地起床幫我做早餐,讓我一邊上網一邊吃著吐司喝著熱奶茶,然後他躺回床上努力地睡回夢中。


對旅行沒有特別嗜好的他,總是說,他只想去有我在的地方,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他旅行的目的地。


沒有好廚藝的他,卻只想為我做做飯,粗手粗腳的他,總是飯粒和麵條撒了一桌,然後堅持不讓我碰水洗碗盤,只要我坐著上網,看電視放輕鬆。


不曾動手做卡片也不愛寫信的他,在我們分隔兩地的7個月裡,信件和驚喜沒有間斷過。


大男人不愛少女情情愛愛玩意的他,卻喜歡和我一起看柯夢和少女雜誌,讓我問他雜誌裡關於男人的問題,也喜歡問我今天看了哪些部落格,聽了哪些愛情故事,和朋友們發生了些甚麼事。


寒冷的冬天夜裡,他會幫我搓暖冰冷的雙腳,讓我把冰凍的雙手放在他溫熱的肚子上;他會在我蹲下身翻取東西時,用手護著我的頭,以防我起身時撞到桌角或是櫃子。


德國男生馬可,他給我一段糖果夢幻般的回憶,吸引人的外表,五星級的廚藝,說話好聽外加眼睛放電,我想,那是多數女生夢寐以求的。


然而,凡是把我放第一的歐約翰先生,是他讓我了解到,其實我要的不多,不過就是「看似冷淡,卻只對我一個人好的男人」





我們去朱比利跳蚤市場Jubilee Market那天,歐約翰先生送了我一個禮物,那是其中一個攤位,可以用雷射的刻上名字和想說的話當禮物。所以歐約翰先生選了一顆聖誕樹,然後放上我們的名字,紀念我們在倫敦重逢了!



延伸閱讀: whats the story?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Happy First Anniversary(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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