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香車配美人,甜食和女生真的是絕配啊。


我不愛甜食,不愛糕餅甜點。每次看到身旁的女性朋友們大口的吃著蛋糕,嘴角沾著奶油,眼睛瞇成兩條弧線,然後一臉幸福的說:『哇,好好吃喔。』我就覺得,好甜喔,真好。


根據我的觀察,喜歡甜點的女生,都有「甜的潛質」,即使說話粗聲粗氣地女生,當糖分在舌尖上慢慢地融化,和唾液輕盈共舞滑入喉間時,眼神瞬間透露地溫順,是無法騙人的。


我真的不愛甜食。


尤其是在我飢腸轆轆時,如果你拿麵包糕點好心要我暫且果腹,不騙你,我會氣到想把它丟到你臉上,然後瞪你一眼。但是,我喜歡起司蛋糕,因為好幾年前,我和老爸一起出席他朋友女兒的婚宴,最後的一道甜點就是起司蛋糕。婚宴結束離席時,老爸把都沒有人動過的起司蛋糕裝到塑膠袋裡,這是我第一次看他有像老媽那種歐巴桑打包的行為。


『我知道妳捨不得花錢,在宿舍裡肚子餓時就吃蛋糕吧。』老爸把裝著起司蛋糕的塑膠袋遞給我。


那是我第一次喜歡上甜點。還記得在宿舍裡,每一口放入嘴裡的起司蛋糕,都讓我甜的想哭,好想老爸,好想家。

***

長大懂事出社會後,我開始有個體悟,不愛甜食的女生是很難談戀愛的。


有個大學時代的男生同學,在我3年多前去紐西蘭前夕,他北上來桃園找我吃飯。聊著聊著,他突然問了我一句話:『妳知道,為何妳到現在還是單身嗎?』


『為什麼?』我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好奇總是被我們女生稱是「姐妹」的他,會對我這多年來的世紀之謎有何高見。


他湊上前,表情十分認真的說:『因為,妳永遠知道妳要甚麼。』


『甚麼???』


『沒錯,因為妳知道自己在做甚麼,知道自己要甚麼。』


『我如果知道自己在做甚麼,我就不會被公司給炒魷魚。我如果知道自己要甚麼,我就不會因為徬徨而計畫去紐西蘭。』我一口氣說完。


『我的重點是,妳比男人聰明,比男人腦袋清楚,妳太有自信了。』他補充說著:『難怪妳談不成戀愛。』


『這是哪門子的論點?我寧可你說是因為我長得醜,沒人愛。』


『妳根本不醜,妳只是不甜。』


原來,不甜的女生,真的沒有人愛。

***

在澳洲旅行的那一年,我的背包客棧來了個台灣男生。他總是和另一個會說點中文的韓國男生高談闊論, 所以我知道他這號人物。


有一回,他的德國室友突然跑來跟我說話,問我是哪裡人,我說:『台灣人。』結果這個德國佬竟興奮的站起來隔空對著他喊:『嘿,她也是台灣人耶。』


從此,我們結下不解之緣。


隔天,我在樓下巧遇他,談了幾句,他約我上樓和他們一起玩牌,我說好,才轉身往前走了幾步,他就開口:『妳可不可以溫柔一點啊?』


『甚麼???』我以為我聽錯。


『妳說話,甚至走路的樣子都像個男生。』


『那又怎樣?』我停下腳步,轉身雙手插腰看著他。


『妳這樣會讓老外以為台灣女生都像妳一樣。』


『像我一樣怎樣?』


『粗魯,沒氣質。』


我深吸了口氣:『那台灣女生應該是怎樣?』


『甜美,說話小聲』


我懶的理他,轉身繼續上樓。到了交誼廳,我坐了下來,他又跟上來和我說話:『其實我很好奇,以後是怎樣的男人會想要娶妳?』


『謝謝你的關心喔。』我拿起遙控器,假裝忙碌的盯著電視機轉台。


『真的啊,我還沒遇過像妳這樣的女生。』他滔滔不絕地說著:『妳這麼強勢,說話伶牙俐齒的,會有哪個男生可以制服妳。』


『你說完了嗎?』我終於忍不住,轉頭狠狠地瞪著他。此時,他的德國室友跑來找我們,見我表情嚴肅凝重,問我發生甚麼事了。我簡單的告訴他,這位台灣先生剛剛發表了一篇關於我的演講。


德國佬生氣的說:『SARAH一點問題都沒有,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她?』


『她太強勢了啊。』他不服氣的說。


『是你太軟弱了吧。』德國佬回他。


『對,她太有自信了,反而讓我沒有自信。』


喔,原來如此啊,我似乎開始有點懂了。

* **

回來台灣,為了存機票錢去見歐約翰先生,我找了份一天12個小時的櫃檯工作。


那是個佔地廣大用鐵皮屋蓋成的用品百貨,因為工作時數太長,那裡的員工多半是繃著一張臉,對著顧客也擠不出一絲微笑。站在櫃檯的我,秉持著笑臉對人,即使偶爾被資深同事訓話,我還是一樣轉身繼續笑臉服務客人。


一回,兩位資深同事選在星期假日,人潮擁擠的晚間時刻,在櫃檯邊開始你一句她一言的砲轟起我的不是,四周不明就裡的其他同事和零星客人皆投以好奇的眼光。


因為我的不以理會,更激怒了她們兩人,於是砲火齊攻:『妳知道妳的問題是什麼嗎?』『妳總是一臉的不在乎。』『妳看我們有這樣對Amy或是其他人嗎?』


Amy是我同期新進的同事。長相甜美的她,已經有幾次跑到廁所哭泣的記錄,她楚楚可憐,淚光閃閃的模樣,像草莓香草奶油蛋糕,好甜,常常連我看了都心疼。


『難不成妳們要我哭嗎?』我回她們,順便瞄了眼在一旁嚇得不知所措的Amy,她連皺眉擔心的神情,都像是蘋果甜心派。


有時後,我真希望自己可以哭的出來,或許,博取一些同情也好。可是,我的眼淚只想浪費在美好的事物和值得的人身上,不論是難過的眼淚,抑或是欣喜的眼淚。


我想,我就是個發酵不起來的麵糰,從來不是蛋糕甜點的料。

***

歐約翰先生總是說,我是他的甜心,而我總是回,我一點也不甜。


我說,我不像其他女生一樣甜,我的長相不甜,個性不甜,聲音不甜,nothing sweet about me。


『因為妳不是她們,妳就是妳,妳就是SARAH,』他說:『我可以看到妳的甜,他們看不到,我看的到。所以,妳永遠都會是我的甜心!』




這是今天早上,歐約翰先生幫我做的早餐。




左邊是我的「愛心早餐」,右邊則是他自己的。



是啊,也許我不甜,但是我找到一個也不愛吃甜食的伴。所以,我無須使用「代糖」來假裝甜,也不用擔心有一天糖用完了怎麼辦?

因為,我會永遠是他的甜心(即使我真的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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