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A在一年多前和男友分手了,是男方主動提出的,理由是因為工作性質的關係,所以兩人沒有未來可言,也不想她為了他而放棄自己的理想。然而,對方在分手後很快的又交了一個女友,即使前後時間上有重疊的嫌疑,即使好友A的媽媽到廟裡去問乩童,得到的答案也是「不單純」,但是男方堅持「沒有未來」是分手的主因。


不過最近好友A身邊多了個仰慕者,我在MSN上和她聊起這件事。


『他今天又藉機來辦公室一趟。』她說。


『哈哈,妳的仰慕者是「藉機又順道」來看看妳。』


『唉,他是對我很好,只是…』她在MSN上遲疑。


『只是甚麼?』


『只是他很多事情都要問我,要我不斷教他,我覺得自己好像是他老媽子似的。』


『他現在要準備參加的考試,妳是過來人,他不恥下問跟妳討教問題有甚麼不對?總比悶著頭啃書本,連問都不問的好吧。我倒覺得這沒甚麼不好的,很多男人覺得跟女人請教問題很丟臉,妳的前男友就有大男人主義。』


『不是這樣說的,我希望一段感情是可以讓我成長的,他應該走在我前面,先去把路給探好了,自己走過一遍了,然後再帶著我成長,而不是反過來要我教他怎麼做…我希望他有自己的想法。』


『像妳前男友那樣有想法?有主見?有人生規畫?』


『是啊。』


『然後,因為他總是走在妳前頭,忘了回頭看妳一眼,最後也很有想法的以「沒有未來」為理由提分手?』


『ㄜ……』


『妳把每個遇到的男人都拿來和妳前男友做比較,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難怪沒有一個男人可以超越妳「前男友」。』


『前男友不就是拿來做比較的嗎?』


『what?』我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談過戀愛,所以妳會知道自己要的是甚麼,我就是要一個聰明有想法,可以讓我佩服的男人。剛失戀時,我總覺得下次要找個「愛自己多一點」的男人,現在,我還是覺得我要找個「我想要的男人」來愛。』



好友B幾個月前也被提出分手,理由也是「沒有未來」。失戀傷心之餘,她認識一個個性和前男友截然不同的對象,因為對方的體貼呵護,好友B正神速的從「失戀創傷症候群」裡康復中。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被人疼愛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好友B在MSN上說著。


即使遠在他鄉,我彷彿可以聞到一股玫瑰花香輕漾在空氣裡。


『哈哈,看樣子他對妳真的很好,還為了妳搬到離妳家近一點的房子住,而且每天都會跟妳聯絡。』我笑著說。


『是啊,他真的對我很好,只是…』


『只是甚麼?』


『只是他個性和我前男友很不同,他是很細心溫柔沒錯,但是卻有點優柔寡斷,很多事情都很難馬上下決定,相較之下,我前男友就比較MAN,做事不會拖拖拉拉,說一是一,說二是二。』


難道前男友真的是拿來做比較的?


『是啊,妳前男友是很果決,果決到二話不說就跟妳提分手了,夠MAN吧。』


『我們也是有拖一陣子,沒有馬上說分就分啊。』


『他一開始就說要分手,是妳不願意放手,他說是為了給妳緩衝期,讓妳可以慢慢接受。但是他心意已決,想想看,妳努力到最後不也是無法挽回?』


『ㄜ……』


『如果有機會,妳還是想回前男友身邊?』我問。


『當然,我會馬上飛奔到他的懷裡,因為我覺得他是我的「真愛」。』



有人說,愛情讓人變聰明,所以結束了一段感情後,妳不再相信愛情。


看了很多篇部落格的文章,都是在談和愛情有關的話題,瀏覽了一下眾多留言,回答普遍分成兩大類:一類是「說得真好,因為我是過來人,當初我也是…」,另一類則是「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就是無法克制…。」所以結論是,那些談情說愛的兩性書籍和文章,只有在戀愛前和失戀後才會被當成聖經。


好友A感嘆的說:『唉,為何愛情不是努力就會有結果?』


如果愛情努力就會有回報,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對愛情歌功頌德,好萊塢也不會拍那麼多賺人熱淚的愛情電影了。我說。


愛情的世界很複雜,對你最好的那個人,不一定會成為你的伴;陪你坐著搖椅慢慢變老的人,也不見得是你人生的最愛;帶你上天堂的人,也是推你入地獄的人;為你找到愛情定義的人,卻也是幫你的愛情畫下句點的人。


老掉牙的話題:「被愛」好?還是「愛人」好?我說,不如找個適合的人,好好去愛,也好好被愛。


我想,愛情沒有對或錯,也沒有所謂愛對人或是愛錯人,只有適合和不適合的人。有沒有過這樣的經驗,曾經愛上一個男人,妳熟讀星座專書,逛遍網站上的兩性話題,也參考坊間許多駕馭男人的武功秘笈?最後是,對方讓妳一夜長大,讓妳從女孩變女人,讓妳成為星座專家,也讓妳不再相信童話故事。


我想起好友A說的:『我希望一段感情是可以讓我成長的。』


我也曾愛上讓我「成長」的男孩。為了他,我學會卑微,因為他不想在朋友面前承認我們的戀情;為了他,我學會勇敢,因為生平第一次我獨自一人搭飛機去找他;為了他,我學會自欺欺人,因為我相信他不接電話只是剛好在忙;為了他,我學會厚臉皮,因為我拜託他身邊的朋友幫忙我傳話;為了他,我學會釋懷,因為分開後他就這樣消失在我的世界裡,沒有留下隻字片語。


為了他,我學會懂事。


遇到歐約翰先生後,我開始了解,原來沒有人逼著我長大是一件快樂的事,因為天塌下來了,有人替我扛著。在學校裡,老師說不要輕易放棄理想,出社會後,大家說愛情是要去追求的。然而,追逐著千瘡百孔的戀情,我發現流淚的機率多過開心微笑的次數,快樂-傷心=-眼淚。


理想中的情人,讓我一夜長大,讓我明白,愛,是會痛的;合適的對象,卻讓我一覺好眠,也讓我懂得,不會痛的,也可以是愛情。


有人說,真愛是種信仰,相信就會存在。真愛,也像是怪力亂神,你相信鬼的存在,可是一輩子從來沒有看見鬼。


甚麼是真愛?是找到合適的對象,彼此開心自在的生活,就是真愛?還是,當午夜夢迴夜深人靜時,那個想起來就讓妳心痛遺憾的過去式,是真愛?亦或是,那個讓妳很愛很愛的男人,但是在他未來的藍圖裡卻沒有妳的棲身之地,才是真愛?


不合適的人,就像是抽菸,明明知道傷身,想戒但戒不掉,反而越抽越兇;合適的人,讓妳如魚得水,優游自在,卻非得在缺氧時,才會發現對方的存在,才懂得珍惜對方的好。


真愛,是一生一次?如果錯過了,或是妳愛他,他不愛妳,然後從此就得和幸福say goodbye?


說真愛,太沉重,畢竟愛情的課題已經這麼難了,無須再多加一項申論題。


Anyway,人生是自己的,自己走過一遍才知道,跌倒了,才知道痛,鞋子合不合腳,自己開心就好,削足適履也很常見。就像我說的,愛情,誰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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