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星期日和朋友們去中正紀念堂參觀「埃及古文明特展」。怕熱的我們,下了公車後,就趕緊沿著圍牆邊的「陰影地帶」小心前進,就怕曝曬在毒辣的陽光下,把兩個熟女烤得更熟透。


到了門口,放眼望去,遠方的美景瞬間吸引了我的目光,從袋子裡掏出隨身攜帶的相機,我忍不住站在豔陽下不停地按起快門來,不顧高溫和額頭上淌著汗水,我邊拍邊跟台北人的好友說:『原來,台北也有這樣的藍天白雲啊。』



其實這幾年來,我們已經很少到郊外或是戶外去踏青了。畢業之後,朋友們都在職場上工作打滾了幾年,習慣了有冷氣空調的生活,習慣了一成不變的日子,冬天,挺不住冷颼颼的氣團來襲,我們聚會的場所幾乎是火鍋燒烤店;夏天,耐不住戶外節節高升的氣溫,有無冷氣設備的室內場所就成了我們的第一考量。


火車站附近,大樓林立,不停在地下的捷運系統內穿梭往來,忘了已經有多久,我沒有看見過台北的天空。



好友不耐煩地催促著我:『拍完了嗎?妳這個「觀光客」。』


我回:『妳不是說之後想要學習攝影嗎?也許妳可以開始學習,如何用眼睛看待周遭的生活。攝影師,不是只等著星光大道紅地毯的那天才工作。』真正好的攝影師,應該是可以把平凡的景象,拍得很不平凡吧,而不是永遠等著石破天驚的那一刻。


或許,我們都應該學著在自己的國家,當一名「觀光客」。上班下班,上學放學,每天汲汲營營,庸庸碌碌的規律生活,閉上眼睛都可以在住家附近走上幾回,這樣的理所當然,這樣的自然。


究竟,我們錯過了多少生活中的美好細節呢?



其實我真正開始喜歡拍照,是從澳洲回台灣前的最後一個月,和歐約翰先生去雪梨開始的。當初,是想要記錄些甚麼吧,因為要分離了,因為對未來的不確定,我想把和歐約翰先生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刻在腦海裡,於是我開始東拍拍西拍拍,從相片裡看歐約翰先生的不同面貌。


而歐約翰先生事後在看照片時,總是跟我說:『SARAH,妳拍的照片會說故事,妳應該多拍照。』







老實說,我對攝影知識的了解很少,不懂甚麼光線或是構圖法則,當時我使用的相機,是一台即使前一晚充飽電也只能維持幾個小時的舊數位相機。後來,歐約翰先生來台灣找我,離去前他送了我一台SONY的相機,他說:『用這台相機拍照片,拍妳的生活,拍妳看到的事物,然後和我分享,這樣一來儘管分隔兩地,我還是可以知道妳看到了些甚麼。』


這台「情人牌相機」,日後也跟著我一起旅行到愛爾蘭和倫敦,記錄我們的故事,記錄我們的生活,透過相機更讓我看到了這個世界不同的面貌,回到了台灣,我還是隨時帶著它。然後,我發現自己開始再次認識台灣,用一種「觀光客」的角度,發掘其實一直都在,卻從來不知道的美好。於是我,重新愛上了台灣,重新愛上這片可愛的土地。





才了解,旅行不是只有遠離台灣,不是只有離開家園,才是真正的旅行。


生活,其實就是一場名符其實的旅行和冒險。


在國外短短的兩年多裡,我看到很多人事物,也認識一些從國外回到自己國家後的朋友們,極度懷念在異鄉的種種,卻發現再也無法適應已經生活好幾十年的舊生活。因為回憶都是美好的,現實似乎是殘酷的。


我想,廣義的旅行是一種態度,一種生活的心態,應該是要讓你看見平常看不到,或是總是疏忽的,讓你有更寬廣的視野,更柔軟細膩的思維。可是往往看到的,是出國時帶著一顆愉悅放鬆的心情,嘗試一些平時不敢嘗試的新鮮事。結束旅程回到國土後,又開始用僵化的腦袋思考事情,又開始和家人爭吵,和生活過不去。然後,再去期待下一次的旅行,再去期待那個在異地不同的、快樂的自己。





有本書是這樣說的:『旅行,不是結束在回家的那一天。』


除了積極存錢準備下一次的旅行,也許我們更應該學習的,是用一種旅行的態度來過生活,張開眼睛捕抓身邊的小細節,菜市場叫賣的攤販、捷運上母女的對話、路邊一隻走過的狗狗、牆角那隻慵懶的貓咪、鄰居小孩的嬉戲…,打開你的五官知覺,去感受,去體會。因為,生活就是一場場的小旅行。


旅行,應該要隨時隨地進行,而不是等到飛過海洋落地的那一刻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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