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在臉書上放的照片,太可愛了)

上個星期,我和許多年未聯絡的兒時好友碰面了,在相隔6年多後。


我們最後的一次見面是在我去紐西蘭之前,當時我還在替前一家公司做牛做馬,焚膏繼晷地攢著微薄的薪水,我們的話題總是圍繞著工作和感情生活,我在水深火熱的職場中求生存,她在岌岌可危的愛情中找生機,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愁。


後來,雞婆和心疼她的我總是勸她應該離開那個男人,那個讓她流淚和時常找不到人的男友,於是,她漸漸的疏遠我了。情有可原,我想沒有人喜歡聽到忠言吧,那是刺耳的。年輕時的我,並不懂得有一種義氣叫「陪伴和聆聽」,我以為,夠朋友的就該是一針見血,就該一把拉她出爛泥沼。


就這樣的,我們斷了聯繫。


這次回來台灣,幾次在手機電話簿裡看見她的名字,總是想著,她現在好嗎?從國小到大的多年情誼,不懂怎麼落得這樣的結果。我不敢冒然打擾她,心裡明白,其實她是刻意躲著我的,於是幾次壓抑住想撥打電話的念頭,我想成全她的疏遠,相信她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上個禮拜的某個夜晚,電話簿裡又出現她的名字,我不禁想著,如果這次不打這通電話,是不是以後會後悔呢?人生苦短,這一秒豈知下一刻的無常呢?


於是,我按下了撥號鍵。


那晚再相見,她笑說我一點都沒變,卻也意外我曾經流浪到紐西蘭和澳洲,更沒想到生命中已經找到了歐約翰先生。我們簡單分享這幾年錯過的人生事件,才知道,她不久前才剛結婚,新郎不是前男友。失聯的幾年內,我們的生活都有了很大的轉變,我心裡更是有些遺憾在她的婚禮上缺席了。她不好意思地說,結婚時也曾想過要找我,只是擔心我會責罵她。


我有點感慨,原來她是這麼看我的。


突然想起好友Gail常對我說的:『即使知道妳會罵我,可是我還是要跟妳說…。』還有Snow,每次都不忘對我在感情中的壞脾氣和急性子諫言幾句。10多年來,幾次的誤會,幾次的決裂,幾次的複合,慶幸身邊還是有不離不棄的朋友,我們的友誼不是用蜂蜜去提煉的,卻可以越陳越香。


曾經有個朋友告訴我,君子之交淡如水,這樣友情才能走得長長久久。


我不以為意的說,友情,甚或是任何一種情感都是需要經營的。她回,如果真是有緣,何須費心經營和維繫呢?


『種子都需要水來灌溉,更何況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我如是說。


然而這些年來,我有了不同的體悟。經營是必須的,可是在一段關係中,不停供給對方不需要卻自以為好意的養分,就是一種毒害,若是不能適可而止,就像撒滿飼料和高濃度營養劑的水族缸,生活在裡頭的金魚是會缺氧而窒息的,友情是如此,愛情亦然。


新婚不久的她,此刻面臨了重大的危機。她靜靜說著,看似堅強的外表,我讀到她眼裡的閃爍,這次,我不再雞婆,不再自以為是的評斷,我告訴她,也許我無法幫助她解決實際的問題,但是如果任何時後妳需要有人說說話,我永遠都在。


我很高興自己打了這通電話,也了解到,有些友情是需要退一步,維持適當的距離才能走得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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