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zmo,是你送給我的第一個布娃娃玩偶。


我們是在柏斯的Billabong背包客棧相遇,在一起不到兩個禮拜,你和你的朋友們就決定要搬出去一起租房子,那是在你遇到我之前就和他們約定好的,那是兄弟間的義氣。你們和房東簽約後的那一個晚上,躺在你的懷裡,我狠下心告訴你,我們不要當戀人好了,就退回去當朋友的位置。


你很是錯愕的問我為什麼?


我坐起身努力地藏好情緒,用毫不在意的口吻回答你:『因為,你搬出去後我們見面的機會就會變少,感情很難維持,所以沒必要束縛彼此。』


『我可以每天坐公車來市區找妳。』你看著我,我瞥見你臉上露出少見的激動。


『坐公車一趟至少要花上半小時,而且我還要去咖啡廳上班,排班時間又不一定,常常回來都已經晚上了,』我甩甩頭,更堅定的說:『不要浪費時間了,你可能來到市區不到一個小時又要趕最後一班公車回去,何必呢?』我認為你在決定搬出去的那一刻,就是打算拋下我了。


『我不介意,而且沒有公車我可以坐計程車回去。』你試圖說服我。


『我不喜歡你亂花錢,有公車坐為什麼要坐計程車?那幾乎是7~8倍的價錢,算了吧。』


你用受傷的眼神看著我,我覺得不捨,心裡深處被撞擊了一下。


在你和朋友們出去看房子找房子的那段時間,我心裡是希望你可以留下來的,你也跟我坦白,其實你是不想搬出去,你想要留在我們的Room 30,想要和我在一起。然而,當你告訴我你們已經簽約了,我不禁懷疑,你是不是也會像以前那些男人一樣,最後都要離開我?


每次都是才要開始,就已經結束了,這似乎是我躲不掉的宿命。


或許是分離在即,不到幾天你就跟另一個背包客買了台二手車,搬出去的前一天,你開車載我到郊區Fremantle散心,我們手牽手一起走在街道上,一起吃Fish and chips,一起舔冰淇淋,我們坐在海邊的矮牆上看海,我的心情像是前方的湛藍色海水,幽幽的,藍藍的,表面看似平靜,內心卻是暗潮洶湧。



微風輕拂上臉,你握著我的手說:『我們不會結束,我會每天來找妳。』


抬起頭,你的側臉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我深吸口氣「嗯」了一聲,沒多說甚麼,側過頭去,看著一旁嬉戲玩水的遊客。是不是只要不期待,就不會失望?我不敢說出「我相信你」這樣的話語,因為每一個我曾經相信過的男人,都在我生命中成了過客。


愛情,究竟是一時的浪漫?還是一種陪伴?我不知道。







回去的途中,我們經過一間小型遊樂中心,你停在一台夾娃娃機前面,二話不說從口袋裡掏出零錢,我笑著說,這些機器都被商人技巧性調整過的,你很難一次就夾中。投入一枚硬幣,你聚精會神的盯著玻璃窗內的大夾子,你說,你有預感一定會一次就中。


我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料定這只是一種浪費錢的遊戲。


「撲通」一聲,娃娃掉了下來。


『哇,你真的夾中了耶!』我雙手合十,興奮地叫著。


『哈哈,我就說會中,』你彎下腰撿起娃娃,一把塞到我懷裡:『我一看到它,就覺得這是妳,妳看,妳們長得一模一樣。』


『哪裡像,它才長得像你,你看,你們長得一模一樣。』我學起你說話,卻愛不釋手的把玩著,我一手牽著你,一手捧著它。。


沒有人送過我娃娃,除了家人和朋友。這是你送我的第一個娃娃,我把它取名Gizmo,那是你以前的一個綽號,你要它在夜裡陪著我入眠,在你搬出去後的日子裡,你要我記得,我不會是孤單一個人,因為我有Gizmo,我有你。



你搬出去後差不多快一個月,我們在一起還不到兩個月,就發生了那件事,我無心的過失徹底地傷害了你,我們之間面臨了信任的關卡,我竟然在我們愛情最初最美的階段,劃下了傷痕,而這條傷痕像張牙舞爪的鬼魅,不願輕易地放過我們。


如果沒有了信任,愛情還能不能成立?


在過去,我沒有太多戀愛的經驗,我的愛情心智年齡遠遠不及身分證上的實際年齡,我還沒有機會好好學著當一個好的女朋友,我們的愛情就在還沒有成熟穩定前,遇到了這樣的考驗。


我很害怕,也很痛苦,我更知道你承受著雙倍的折磨。你的朋友們在我背後,在你面前說著我的流言蜚語,他們說我不是一個好女孩,他們說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一時的寂寞,他們說,我們不會有結果。所以我想逃,天真的以為短短兩個月不到的愛情是無法撐過去的。


結束,或許是停止傷害彼此的最好方法。


可是你不願意放棄,你在每次往事又回頭糾纏讓我萌生退意時,一把緊緊的拉住我。


曾經,我以為愛情就只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妳看到一個人,妳心裡會有一個聲音告訴妳:『就是他了,就是他了。』他就是你在尋找的那個人,心中那樣的直覺是無法解釋的,因為愛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兩人的相遇應該就是那一瞬間,妳的靈魂認出了對方,彼此的好感和渾然天成的默契成就了世間無數的愛戀。


可是我錯了。


是你讓我了解到,原來愛情不是只是一瞬間,愛情不是只是一種感覺,愛情不是只是一種浪漫,愛情更不是只是一種陪伴,真正的愛情,是需要學習和一起成長的。


我們的愛情被迫早熟,不是只有情侶間的小吵架,小誤會,不是只要一把拉我在懷裡,在我耳畔安撫幾句就雨過天晴了。此刻再回頭看過去,比起先前的考驗,我們現在的分隔兩地根本不算甚麼了。


前陣子,我被目前面臨到的問題弄得心浮氣躁,以為一切都在計劃中,以為我們只要按照著原定計畫一步一步朝目標前進,未來就在不遠處。豈知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亂了我們的方寸。


我們每天都會視訊兩次,我也會在你上班休息時間傳簡訊給你,問你吃飽沒?要你多喝水別太辛苦,就好像當初我還在倫敦一樣。昨天,因為一時沒注意,我以為簡訊已經發送出去了,一個小時後,你抽空撥越洋電話到我的手機。


你在電話裡詢問,妳還好嗎?


我一派輕鬆地說,很好啊,我正在看電視,怎麼了嗎?


你解釋,因為沒有收到我的簡訊,擔心我是不是心情很糟,所以想打電話確認我一切安好。原來,你是這樣的關心著我。你尷尬的笑著,說你有點反應過度了,你還告訴我,說我們一定會把問題解決的,你要我不要心急,一步一步慢慢來,你會一直在我身邊陪著我。


你溫暖的聲音在電話那一頭輕輕又堅定的說著,原來,溫柔的力量這麼大,我整顆心都安定了下來。


現在,我感謝過去的阻礙,因為它讓我們的感情有了深度,讓我們的愛情有了厚度,它更讓我知道,愛情不是只有浪漫和美好,愛情是要披荊斬棘和長期經營的。因為你一路牽著我的手走,我們走過好的和壞的,我們還在走,我們沒有停止前進,儘管這一路像是一座又一座的高山,但是堅持下去,總會到達山的另一頭。


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在滿滿的愛裡學習和成長。




Miley Cyrus -- The Cli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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