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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澳洲旅行時,我最常問愛爾蘭人的一個問題就是:『你有沒有看過電影ONCE?』
ONCE(中譯:曾經,愛是唯一)是在都柏林街頭拍攝的小成本電影,因為經費少的可憐,所以沒有A咖演員,沒有氣勢磅礡的場景,沒有專業的打光效果,更沒有好萊塢灑狗血的故事情節。有的只是,很簡單的街頭背景,很簡單的故事,卻讓人很感動的音樂。
這是一部在生命中有過相同印記的人,會懂得電影,因為這是一個關於「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的故事,一部關於音樂的愛情故事。
電影中用Guy和Girl來介紹男女主角,剛好呼應電影名稱ONCE,兩人都不是專業演員,只是現實生活中的專業音樂人。兩個寂寞的人在都柏林的街頭因為音樂而相遇,女主角開朗活潑的個性讓害羞內斂的男主角逐漸打開心防,影片中,兩人沒有牽手或是親吻,只用音樂談心談戀愛。
這部電影是我去澳洲前、遇見歐約翰先生前在台灣租錄影帶看的,影片結束後,我愣在沙發上久久無法自拔。電影結局並不完美,就像人生,翻不完的遺憾篇章,生命無法重來,沒有WHAT IF(如果當初) ,只有NOW(此時此刻) 。即使人生有缺憾,再遺憾,也都只是ONCE(曾經) 。
How often do you find the right person?是電影宣傳海報上的一小段文字。
那一年,我離開紐西蘭,離開一段感情,或許應該說,是對方離開了我。當時,我以為自己遇見了「對的人」,使盡力氣想要抓緊我以為的幸福。曾經,愛是唯一。
可惜的是,愛情無法計畫,不是吹熄生日蠟燭許個願望,不是看見流星低頭十指交握默禱,或是在行事曆筆記本上註明「我和愛情有約」,你就會如願以償,得償所願。轉角,或許會遇到愛,也或許,只是踩到狗大便或是香蕉皮,然後摔個四腳朝天。然而,就是因為愛情不像每個街角的7-11那樣好找,就是因為現在罕見「對的人」,所以,每次我都像飛蛾撲火似的奮不顧身,就是不想留下任何遺憾。
我害怕遺憾的人生。
看完ONCE的當下,我氣男主角的懦弱,氣他只會用音樂回憶前女友,輕易錯過了女主角,而不是挺起胸膛捍衛自己的愛情。然而這些年來,我學會了「尊重愛情」,如果盡力了,就讓愛情走它自己該走的路。我開始了解,有時後回頭看那些「曾經」,也是種淺淺的幸福,佐著淡淡的遺憾。
上個星期,我和從未看過ONCE的歐約翰先生一起欣賞了這部片,因為沒有英文或是中文字幕,所以當男主角問女主角「如何用捷克語說妳還愛他嗎?」,我們都不知道到底她回答了甚麼(老實說,雖然之前看過了,可是我真忘了她的答案) 。電影結束後,我問歐約翰先生:『你覺得她愛他嗎?』
『我不覺得,雖然男主角喜歡她,但是她喜歡的只是音樂。』歐約翰先生不加思索的說。
『嗯,看起來好像是如此。』我點點頭。可是為了找這部電影的一些資料,後來我上網查了一下她究竟用捷克語回答了甚麼。
『我愛的是你。』
看到她的回答,我瞬間落下了眼淚,那是種遺憾的心痛,好痛。
這是女主角給他的答案,只是他不懂捷克語,沒有讀出她的愛意,或許這也是他輕易讓女主角走出他生命的原因之一。
How often do you find the right person?如果你找到了,就請好好把握當下,即使最後和電影一樣曲終人散,生命總教會你一些甚麼,儘管遺憾,你還是會找到下一個美麗的音樂篇章。
Phil Lynnot是愛爾蘭樂團Thin lizzy的主唱,當時紅極一時,可惜英年早逝,所以愛爾蘭人就立了這個雕像來紀念他。電影中,有一幕男女主角在都柏林街上聊天,就是在這雕像附近拍攝的,所以歐約翰先生特地帶我來看他。
寫這篇文章時,我考慮著該放這首歌或是電影中的另一首歌「Falling Slowly」。坦白說,當初看到女主角走在黑夜的街道上,輕輕唱起這首歌時,我的眼淚無法克制的潰堤,有很久的一段時間,我用這首歌來哀悼逝去的戀情。有人說,這是首會令憂鬱的A型人崩潰的悲傷情歌,我是O型人,我一樣淹沒在淚海裡。
牽著歐約翰先生的手,看著電影再次聽著同樣的一首歌,沒有太深的心痛,只有淺淺的哀傷,How often do you find the right person?沒有猶豫的,我知道我已經找到那個「對的人」了。
附註:相差了19歲的兩人在現實生活中是一對情侶,因為音樂而相遇相愛,所以稍稍撫平了電影中不完美的結局。
If You Want Me如果你需要我
by Marketa Irglov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