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裡的場景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媽媽坐在我面前,開口就問:『你們甚麼時後要結婚啊?』
『沒那麼快。』我說。
『是不是因為沒有錢?』接著她像魔術師似的,突然從腳邊抱起一個很大很大的紅色筒子,「嘣」一聲的放在桌子上,我聽見硬幣撞擊的聲響:『妳看,我每天都把去菜市場買剩的零錢存下來,每天存一點,存一點,這些應該夠你們結婚了吧?』她眉開眼笑的搖晃著巨大的紅色存錢筒。
我『啊』的一聲,夢醒了。
★
隔天我告訴歐約翰先生,關於我的夢,他淺淺的笑一下:『或許妳在擔心著甚麼吧。』
『擔心什麼?』我問。
『擔心未來,擔心錢的問題。』他撇過頭。
我聽見他聲音裡的歉疚。
記得,以前在談到我們的下一步該如何走時,他總是很抱歉的說:『SARAH,如果我的人生藍圖在遇到妳之前就已經完成了,現在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我們也不用辛苦的去走每一步。』
『如果你的人生藍圖都底定了,也照著計畫順利的進行著,我想,我們也不會在澳洲相遇了。』我說。
聽過一個故事…
有兩個兄弟一個是泥水匠,一個是建築師,他們都會蓋房子。泥水匠依據自己的想法,蓋了兩排豬舍、三間平房、一座花台,他看看自己辛苦成就的業績,止不住心中的興奮,想去看望他的弟弟。沒想到,在同樣的時間裡,弟弟卻建造出了一幢雄偉的大廈,非常的壯觀;非常漂亮。泥水匠問弟弟:「為什麼我只能蓋一些普通的房子,而你卻能建造如此雄偉的大廈呢?」弟弟打開抽屜,拿出一份精心設計的藍圖,對哥哥說:「你瞧,我在開工以前,早就有宏偉的目標和整體的構想;而你卻只是邊做邊想,那怎麼行呢?」
在澳洲遇到一個20歲的德國男生,他是個熱愛音樂熱愛旅行也熱愛生命的人,對任何事情都有他自己獨特的想法,他告訴我,今天20歲的他已經想好以後25歲的他、30歲的他和35歲的他應該會有的成就。
『那妳呢?妳對未來的計畫是甚麼?』他問。
『我?我目前的計畫就是「既然計畫跟不上變化,那就跟著變化走」。』
他驚訝的看著我,搖搖頭說:『所以妳沒有任何計畫?妳以前都沒有夢想嗎?』
『哈哈,當然,我以前當然有夢想。』我笑了笑:『只是我的人生不斷轉彎,我連一年後的我會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麼去預測未來的我?』(果然,一年多前的我,怎樣也想不到我會和一個愛爾蘭男人一起旅行。)
『那是因為妳沒有計畫,如果妳仔細計畫好了,人生就會照著妳的計畫去走。』他一臉理所當然的說著,我彷彿看到年輕10歲時的我。
『或許吧。』我聳聳肩,啜了口茶,沒再多說甚麼。
這又讓我想起更久之前在紐西蘭遇到一個很有智慧的KIWI中年婦人,Linda。她是我一個法國朋友阿迪安的朋友,而他們的相遇是因為「搭便車」,阿迪安當時準備要去爬一座山,因為下著大雨,他索性在半路攔了Linda的車,請她載他一程。Linda 告訴他,有場大風雨正要來臨,現在上山很危險,想勸他放棄。
阿迪安告訴她,這場大風雨不是他計畫中的一部分,既然來了,那就去面對吧,因為人生就是無法預測。
很法國人的回答,因為這就是人生,C'est la vie。
Linda留了電話號碼給他,請他務必在下山後給她一個電話,她會開車來接他。三天後,他平安的現身了。
阿迪安離開紐西蘭後,我和Linda偶爾相約喝咖啡,才知道,她的先生在多年前就過世了,他們曾經非常相愛,他走後,她至今仍然無法忘記他。『我們曾經有很多的計畫,要一起旅行,一起環遊世界。』她笑笑的說:『可是,人生有太多事情無法預測了,遇到了,就只好去面對。這就是我很喜歡阿迪安的原因,他是個勇敢的男孩,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那堅定的眼神。』
她看著我:『SARAH,妳和阿迪安一樣,妳們都是勇敢的人。』
『可是,我不知道該如何去計畫未來,因為事情變化得太快了。』我把心裡的疑問說出口。
『去感受生命,』她微笑著說:『fully feeling alive,很多人只是存在著,而不是活著,因為他們無法感受到生命的真實。這也是妳正在做的事,不是嗎?』
★
前天晚上睡覺前,我又因為一點小事在鬧彆扭,這次,我對歐約翰先生說了些重話,熄了燈,我一言不發的翻過身,背對著他,讓沉默展開黑夜的序幕。
隔天一早,歐約翰先生就出去辦事。一個人的我,開始後悔起前一晚我對他所說的話,因為生氣,因為情緒化,我說的話都不是真心話,只是氣話,只是情緒話,於是我寫了一封很長很長的道歉信,我一字一句的敲著鍵盤,眼淚滴答滴答的打在手背上。
晚上歐約翰先生回來後,他給了我一個很溫暖的擁抱,冰冷的鼻尖在我耳邊磨蹭著:『SARAH,我有個小禮物要給妳。』他迫不及待的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小提袋,是隻會咩咩叫的愛爾蘭羊:『我看到它就想到妳。』
(歐約翰先生把她取名為Suzie)
我又開心又感動,我告訴他,我寫了封信給他。他上網看完信後,走過來從身後抱著我:『SARAH,我沒有生氣,也不希望妳把它放在心上。』
『可是我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把它忘記了,SARAH,我不想要看妳難過,那些事我沒有放在心上,我更不希望妳放心上。答應我,把它忘記了,好嗎?』
我沒有想過世界上會有這樣一個男人,被我的言語傷害了,卻還只是擔心我。如果我和歐約翰先生的人生沒有轉彎,如果我們兩人的人生藍圖都沒有出軌,就不會有這場美麗的相遇,我也不會知道,轉彎後的風景,更美。
(小莎拉和小歐約翰有朋友囉!!!)
Your song 妳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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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可能會很少更新文章,但是臉書會繼續進行。
- Feb 18 Fri 2011 07:44
人生因為有你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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