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熄燈後,我愛躺在歐約翰先生的懷裡,他的右手握著我的左手,就擱在他的胸口上,我則枕在他的左邊心頭上,開始說著睡覺前的悄悄話,我聽見自己的回音和他的心跳噗通聲。


他喜歡讓我躺在他的胸膛入眠,可是這個傻小子卻是個從小到大無法仰睡,只能趴著睡的人。我是在很久很久的以後,才發現這個秘密。原來,好幾個睡在擁擠單人床的夜晚,他就這樣一夜醒著到天亮,因為不忍心吵醒睡著的我,也擔心一翻身就會把我從夢中驚醒,所以他寧可這樣醒著,醒著聽我熟睡的呼吸聲。


我笑他傻,問他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他卻說,看著自己心愛的人那麼安穩的睡著,是一件快樂的事。


那當下,我終於體會到,生命中很多幸福的片段,是不聲不響的,是安靜卻深刻的。


握著我的手,他輕聲問:『SARAH,妳還記得今天是甚麼日子嗎?』


『3月5號?嗯…』不是生日,也不是交往紀念日,我想不出答案:『是甚麼?』


『去年的3月5號,是我飛去台灣找妳的日子。』


『是啊,我差點忘了,沒想到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我把他的手握更緊,往他的胸膛埋進。


3月5號,不僅僅是歐約翰先生來台灣見我家人的日子,更是我們認定彼此之間的關係,而非只是一場短暫的異地戀曲。



我回台灣的班機是在2月11日。那之前,我們去了一趟Blue Mountains,揮別了過去不堪的回憶,歐約翰先生當時承諾我,他會來台灣找我。







回到雪梨的隔天,我的荷蘭好友倫斯科也抵達雪梨機場了。為了想見我,倫斯科和他的kiwi男友特地把假期挪前,兩人從紐西蘭飛來雪梨和我會合。歐約翰先生知道後,只是「喔」一聲,沒多說甚麼,我瞥見他眼裡的閃爍。


我心裡明白,提到倫斯科就像是舊事重提,也是把我們努力要遺忘的那段「過去式」再翻了出來。我好怕事情又會有變數,我好怕那段莫名流淚的日子會再回來,我好怕看到歐約翰先生受傷的眼神,我好怕…。


可不可以,就這樣一直幸福下去?







倫斯科會在雪梨停留5天,在我離開澳洲的前一天返回紐西蘭。


第一天,我、歐約翰先生和她一起到china town買takeaway回她住的地方吃,再次見到老友的感覺,真好,我更開心看見歐約翰先生可以和她一起聊天,我們聊著以前在紐西蘭發生的趣事和在背包客棧裡認識的其他朋友,歐約翰先生和往常一樣,總是帶著淺淺的笑,安靜的不多話。


告別了倫斯科,我和歐約翰先生手牽著手離開,我一邊說著話,一邊偷偷注意著他的表情。


還好,一切無恙。


兩天後,當我和歐約翰先生在外頭逛街時,倫斯科傳簡訊給我:『SARAH,要不要出來喝個咖啡啊?』於是我和她約在市區碰面,歐約翰先生為了讓我和倫斯科兩個人可以盡情的暢談,他則先回去休息,說好晚上我們四個人再出來一起吃晚飯。



到了傍晚,我傳簡訊問歐約翰先生要不要出來吃飯?他回我,他已經吃過了。我心裡一陣失落,猜想,這是他不想出來赴約的最好藉口。


和倫斯科和她男友晚餐後,我們又一起去咖啡廳聊天。結束後,我傳簡訊給歐約翰先生,說我要回去了。平常的他,會說要出來接我,因為他不放心我一人獨自在外頭。然而,10分鐘過去了,我的手機還是沒有動靜。『SARAH,我們陪妳一起走回去。』倫斯科拍拍我的肩,她溫柔的對我微笑。


我看著她和她男友:『不用了,不會很遠。妳們趕快去搭公車吧,免得錯過最後一班車了。』我說完,連忙把他們推往公車站牌的方向,倫斯科轉身給我一個擁抱:『到家記得傳訊息給我報平安喔。』


回去的路上,天空飄起了細雨,我停下腳步,看著路燈亮光下那銀白粉絲輕盈的落下,幾滴雨絲飄進眼裡,濕了眼角。再幾步路就到家了,我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檢視,沒有新訊息,沒有未接來電。


甚麼都沒有,我的心一沉。






前情提要: whats the story?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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