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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6‧17

早上想去廚房泡茶,一走到廚房看到荷蘭室友又把鍋子扔在水槽裡,旁邊還都是麵條渣,一條一條的乍看之下就像是蛆蛆般噁心,我愣了一下,回神後茶也不泡了,氣沖沖的回房裡跟歐約翰先生告狀。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我一關上房門就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歐約翰先生抬起頭問我發生什麼事了?我忿忿地告訴他荷蘭室友在廚房做得好事,除了口沫橫飛地控訴荷蘭室友最近脫序的行徑之外,還欲罷不能地提到前些日子跟好友Gail聊到的男人話題。


『喔,妳們都聊了些什麼?』歐約翰先生一臉興味,我告訴他Gail最近迷上出門前會先梳洗一番,靠近時,還可以聞到他身上飄散著清新肥皂香味或是淡雅不嗆鼻的香水的男人,她說,這樣乾淨好聞的男人真是性感。


『喔?真的嗎?』歐約翰先生若有所思的微笑著。


『但是我告訴她,西方人習慣早上起床或是出門前才洗澡,而亞洲氣候炎熱潮溼,我們則喜歡在晚上睡前洗澡,要不身體黏搭搭地不好睡,這只是文化不同,出門前會洗澡也是個人習慣,沒什麼特別的。』


『然後呢?』


『然後,Gail又說,所以如果台灣男生會在出門前再洗一次澡,弄得乾乾淨淨的才出門,那表示他一定很愛乾淨,愛乾淨的男人好有魅力。』


『妳也這樣認為嗎?』


『我?一點都不,我告訴Gail出門前會洗澡不代表就是愛乾淨,像我們的荷蘭室友當初搬進來時,他可是拍胸脯保證自己很乾淨,結果日子久了,本性還不是都藏不住,但是他看起來就是一副「很乾淨」的樣子啊,出門前也是會先洗澡先洗頭,身體噴香香的,新室友浩克也是,兩個人其實是不相上下。』我搖了搖頭,聳聳肩雙手一攤:『所以說,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所以,妳本來對我們的荷蘭室友印象很好囉?』歐約翰先生話中有話的問。


『喂,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是最怕這種容易產生誤會的結論了:『我只是說,他看起來很乾淨,他的確是長得一副很有說服力的樣子,所以我的好印象是針對他會「愛乾淨」這一點上面而已,你不要多想了。』


為了杜絕後患,我趕緊轉移話題:『JOHN,你也是看起來很乾淨的樣子,但是你私底下的生活也是很乾淨,並沒有表裡不一,而且,我知道你其實是喜歡保持整齊清潔的,起床會摺被子,物品會歸位,你還會幫忙做家事,話說前陣子我讀到一些部落格的文章,都是在抱怨她們外籍老公不會主動做家事,所以,原來很多西方男人也是很大男人,不做家事的嗎?』


他想了想,:『是啊。』


『喔,那歐爸爸也會主動做家事嗎?還是要歐媽媽三催四請才會做?還是根本不為所動?』


『他都會做,從小到大我好像沒看過他們為了「做家事」這件事吵過架,有印象以來他就是會主動做家事。』歐約翰先生說。


我想起來一次在愛爾蘭時,歐爸爸就號招歐約翰先生和歐弟弟去粉刷外圍的牆壁,歐爸爸偶爾也會負責下廚準備晚餐,他拿手的料理就是波隆那肉醬義大利麵,是除了歐媽媽的愛爾蘭馬鈴薯燉肉外我覺得是something salty,而且可以吃一大盤的西式料理。


我點點頭,諂媚的想討好歐約翰先生,雖然我的嘴巴不甜,但是平日他的犧牲貢獻和無條件的付出我可都是點滴在心頭,感恩在心中的:『這樣喔,難怪你也會主動做家事,從來都不用我主動開口要求,原來是我嫁了一個好男人。』我一把抱住歐約翰先生,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磨蹭,這已經是我鐵娘子的撒嬌極限了。


歐約翰先生停頓了一下說:『不是,不是因為我是好男人…』我停止磨蹭,抬頭和他對看,他露出一抹很詭異的笑容說:『而是因為如果我不做家事的話,那就不會有人做家事了。


他說完,像是勝利般哈哈大笑,我氣嘟嘟的瞪著他。


他又想起什麼似的繼續說:『對了,SARAH,說到這個…妳認為廚房的水壺會自己煮水,茶包會自己跑到杯子裡,茶會自己泡好嗎?』他一臉很欠扁的看著我:『我的茶呢?



下午,荷蘭室友似乎終於良心發現想去廚房洗他擱了一晚的髒鍋子。


我待在房裡側耳監聽廚房裡的一舉一動,事後還跑去檢查,鍋子應該是洗了,但是憑空消失了,櫃子和架子上都找不到,想必又是很自私的拿去房裡使用了,桌子和洗水槽附近一樣是髒污一片,這次除了麵條,又多了幾顆飯粒,而且他還放了支拖把在冰箱旁,不知道是要拿來打蟑螂還是辟邪用的。


我看了無奈,於是帶起手套打算清理一下,其實是已經被歐約翰先生潛移默化了,不管如何「做自己該做的事,不因別人而影響了自身的原則,這就是尊重自己」,所以即使他們不愛乾淨,可是廚房的衛生與否可是關係到我和歐約翰先生的健康問題,茲事體大,豈可輕忽?


但是小心眼的我刻意在清洗打掃時發出不小的噪音,就是擺明了要讓室友們知道我「正在清理他們的善後」。


不到一分鐘,荷蘭室友咚咚咚跑來,他跟我解釋拖把是為了清理地上的積水,原來冷凍庫的冰塊體積已經爆炸到冰箱關不上了,所以有些冰水流了出來,他問我有沒有吹風機?我說有,他說想借來吹冰箱,把冷凍庫的冰塊溶化後就解決了,但是他趕著去運動酒吧看荷蘭的足球轉播暫時沒空處理。


荷蘭室友離開後,我告訴歐約翰先生這件事。


後來我沒放心上,躺在床上看電視,卻瞥見歐約翰先生忙進忙出的,出去時手裡還拿著一支榔頭,一會兒就聽見廚房傳來敲擊的聲響,我跑去看個究竟,原來是歐約翰先生正在鑿冰山,打算處理冷凍庫裡早已堆積如山的冰塊,他抬頭跟我說:『唉,用吹風機?他沒想過用吹風機融化冰塊,只會讓冰水留了滿地反而危險又難處理嗎?』他說完,搖搖頭又繼續蹲下去敲冰。



看著歐約翰先生埋頭苦幹的模樣,我又恍若看見他身上閃閃發亮的光芒。


其實歐約翰先生大可以不用管,在房間裡翹著二郎腿看電視多舒服,反正荷蘭室友已經說了明天要用吹風機愚公移冰山,但是歐約翰先生還是主動去處理了,他不僅移除我們那一排冰庫抽屜的雪花,還幫室友的冰庫抽屜也清理了,他不是只是意思意思的剷除部分冰塊,卻是大刀闊斧的把冷凍庫都整理了一番。


(他交代我不要放到部落格上,所以我打馬賽克,這樣不算犯規吧)


這樣實在可靠又不會只做表面功夫的歐約翰先生,讓我很驕傲。


於是我想擠進窄小的廚房幫他拖地清除洗水槽的碎冰,他卻說不想我弄濕了,要我回房裡看電視等他。



晚上我們吃過晚餐,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天,歐約翰先生起身想在桌子上找東西,他問我桌子上那些吃完不要的餅乾袋子要不要丟掉,我說不要,要留下來,他問我留下來做什麼用?我說要拍照,要紀念。


他聽了就笑我,又說我桌上的汽水喝剩下一口不把它喝光又不扔掉,是英國正在缺水,所以要蓄水嗎?


我理直氣壯的瞎掰:『是啊,我就是節省,這是一種好習慣。』


『這不是節省,』他順手把汽水瓶丟到垃圾袋裡,一臉戲謔的說:『SARAH,我看妳根本就是「收集垃圾者(Rubbish collector)」。』


是啊是啊,如果我是Rubbish collector,那毫無疑問你就是我最大的垃圾收藏品(collection)之一了。


他愣了一下,我知道我勝利了,這次換我驕傲又自豪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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